进了程宅,两个中年男人安顿张士乾在前厅稍作歇息,差使丫鬟看了茶,随即忙着去禀报了府上主人。
不多时便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华服男子来到前厅,跟在旁边那中年男人介绍道,“这是我家少爷,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天师老爷。”
那华服男子看着十分彬彬有礼,拱手道,“在下程钧,敢问天师老爷怎么称呼?”
张士乾报了姓名,那程府少爷便一口一个张爷喊他,“不瞒你说,我在街市上设下那场子,是希望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程府在重金求能人异士,没想到那鱼龙混杂的地方还真能遇上张爷这般的能人。”
张士乾道,“我听人说,你广求能人异士,是因为府上少奶奶身患邪症?”
程钧点头道,“我那夫人的邪症,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。”
张士乾问他,“具体是什么邪症?”
程钧道,“三言两语我还真说不清,因着我那夫人发病的时候也不让我靠近,惧水惧火惧…我。”
张士乾奇怪道,“惧你?”
程钧苦笑道,“对,所以还要等她发病的时候,张爷亲眼所见为准,眼下我那夫人没有发病,这几日又忙着东湖灯会之事,也腾不出空来,希望张爷能在我府上暂住一阵,张爷放心,你住在我府上,你在临江府内一切开销皆记在我程府账上。”
“前些日子陆续也有几位爷上门来,我与父亲见识过他们的本事,定然不会是街市上那些装腔作势的混子,如今他们都住在北跨院内。”
“一会我就安排人带张爷去住处。”
张士乾道,“程少爷与夫人,看来真是伉俪情深。”
程钧叹了口气,“我那夫人,确实是世间罕有的女子,才貌皆佳,而且,我同你说实话,我程府能有今日门第,她在其中|功不可没,这几年在东湖灯会上拔得头筹的云蝉宣、雪衣宣其实都是她所造出来的宣纸。”
张士乾与程钧说话的时候,程府老爷也出来见了他,寒暄过后便派了人带他去北跨院客房,正是刚才带他回来那两个中年男人中的一个。
中年男人说自己姓杨,是程府内的管事,张士乾跟在他身后,穿过一个花园,走上边廊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在花园里骑着竹竿玩耍的男孩。
张士乾的视线落在那男孩身上,太阳已经落到屋脊线位置,余晖洒落在那男孩脸上,先前在街巷中没有细看,这会看来,那男孩被养得不错,生得白白胖胖肉肉乎乎,脸上小鼻子小眼都被肉挤在了一起,一团稚气。
张士乾跟着杨管事到了客房,杨管事对他十分恭敬客气,让他有什么事尽管差使北跨院中伺候的下人来喊他。
张士乾问他道,“我能出去在府上走走吗?”